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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話鈴響,來電的是大山。
“阿諾,什么時候回湖南,我剛買了一套別墅,在麓山腳下……還有,真不明白記者平時干嘛的啊,這幾天,南都和環球什么的,嗡嗡嗡不斷有人來電、來訪……”驚了半響。
這不是那個徹夜打牌不歸的朋友么?汗,在一瞬間,想起往事,竟然是他徹夜不歸和白天睡覺。
當時,因為是老鄉的關系,我們住上下鋪。
記得那時候全寢室都很窮。
常常是青黃不接。
不過同樣家境不好的他,卻常常是寢室的救星,隔三差五地給全寢室開葷。
記憶里他不太去課堂,甚至臨近畢業時,最后必修的離散數學、線性代數、電子電路等等專業課程,基本上還是看不到他的身影。
據說,他躲在寢室里用電腦給大家掙錢。
令人嘆服的是僅僅每次考試前,他找大家借來筆記,突擊看幾天書,課程竟然馬馬虎虎都過關了。
有兩門差點還進了前幾名。
不過,他愛玩,尤其是常常周六晚飯后與一幫人去打牌,很晚才回寢室。
有時候是凌晨兩三點。
據說,他甚至比保安更熟悉男生宿舍圍墻和鐵欄桿的凹凸點。
后來大學畢業,他只身去了深圳珠海。
大約一年后,聽說他放棄了家里安排進事業單位的機會,回到大學租了間小屋準備考研。
不過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不多久,他就與一個師妹結了婚,在大學里一起經營一間精致的校園打印復印室。
也許如果不發生什么,日子照舊會一天天過去。
借錢創業大約過了兩三年,我研究生快畢業的時候,他的女兒出生了。
那時候正是我寫作論文最關鍵的時候,他給我徹夜打論文,最后陪著我喝酒……并且一直鼓勵我放棄所有的卑微,要有信心。
他一直跟我說,走出去就不一樣的。
研究生畢業以后,我在北方一個大城市流浪。
大約也正是這時候,他開始有了極力改變現狀的想法。
在與我通話的時候,他說不希望自己被困在一個瑣事永不止息的小屋里,重復同一些事情。
人生太短了。
一定要找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,認認真真地做下去。
然而,前行的道路是那么曲折艱辛。
首先,第一次,創業的時候。
他從湘潭去了長沙。
在火車站后邊租了一間房子,倒騰土特產。
沒想到,或許信息不對稱再加上經驗不足,商業社會險惡,幾個回合下來,就虧得慘重,接近血本全無。
那一次,妻子對他發了大火……一個創業者,其實除了創業,已經別無選擇。
這是在我無意中從別處得知真相后,電話過去,他跟我說的話。
在哪里跌倒,只能在哪里爬起來。
第二次,他與人合伙,辦了一個企業財經類信息網,一個地方團購網。
不幸的是,這一次,他又輸了。
老婆索性帶了孩子回了娘家,半年沒有理他。
人生沒有假如,也不會順著意愿走。
對于他而言,接下去他又一再地經歷了失敗。
“你就不能安心找個工作嗎,我又不過多地期盼你什么?”在得到搖頭的答復后,兩人分手。
事實證明,婚姻其實很脆弱。
最終,女兒判給了妻子。
那一天,他其實已經一無所有且帶著一身債務。
再次創業在離婚后的很長時間里,他被迫找了份工作,一心撲在上面。
然后,他有了靈感。
他開始探索這個時代的精英社會和資本潮流。
尤其是后者,他開始孜孜不倦地學習鉆研。
瘋一般地討論、交流、看書,隨著個人業績轉好,他的職位不斷上升。
于是,在沉淀一段時間后,他又毅然與幾個朋友成立了一家新公司,公司專職服務社會精英,早期專注于最大潛力地挖掘民間富余資本功效。
不過,熱熱鬧鬧的表象后面,也許是更多的冷清。
公司運營一年多,每個人的分紅并不多。
公司僅僅在生死線運轉。
經過漫長的思索,他再次做出一個決定,他再次開始借錢。
不過,絕大多數親朋好友或婉言拒絕或者避而遠之,最后他告訴我,不得已拿了高利貸,也準備了若干張信用卡套現。
那時候,明眼人看來,現實就似乎已經是一個套,看得見勒緊的亮晃晃的邊沿……談話的時候,真叫人大氣不敢出。
站在公司背后在租好房子的一周里,他給我電話,告訴我說,成敗就在這一個月。
安置好幾個朋友公司撤下的一批舊桌椅板凳之后,他再去舊貨市場,買了一堆電腦器件,組裝十幾臺電腦。
當時,他說,一心琢磨著多借點錢,一邊設法盡量把各項開支控制到最低。
第一關,核心團隊。
公司成立之初,最需要的是技術總監,銷售總監。
他告訴我說,一開始,他找了兩個牛人。
實際上捫心自問,他在這兩方面都不特別擅長。
如果自由組隊,這兩人未必會選擇他。
可是他出了錢,他是老板。
人情之后,他需要的是給出一個合適的價錢,或者再加上一個遠期可見的預期,問題就解決了。
第二關,挖人,高質量的銷售。
核心三個人,在公司成立之前就定好了。
公司一開張,必須進行的另一項工作就是挖人和招人,高質量的銷售。
這個工作,一定要膽大,一定要多面出擊,多方活動,持續進行。
不過,核心是你的出價,背后是價值成長,以及是否真的對這他們負責,懂得分享和共贏。
實際上,一個老板的個人魅力就在于,員工對于你骨子里的信任。
尤其是有一天,在談到他挖來的銷售人才時,他說道,他現在已經絲毫不懷疑,只要有電話,他的銷售就會成功。
三、如何產出最大化。
作為公司老大,不僅僅是成長初期的徹夜難眠。
很長一段時間,他告訴我,他一腦子的就是如何讓公司產出最大化,實現更多變現,商業模式迅速成熟。
一切與此無關的話題,現在都進不了他的視野。
他被一股巨大的推動力推動著去學習、去思考、去尋找……他真的睡不著,一想到新的點子,立刻活躍起來。
活下去也許是上天眷念,不過絕大多數人應該是被他所感動。
那個月底,他告訴我,公司活下去已經沒有懸念。
錢不是唯一的,但是錢很重要。
很多時候,他就是最現實的動力之源和最長久的動力源泉。
尤其是在一切都變得模糊的時候,天荒地老也會暗淡無光,迷戀者僅僅迷失消逝……有一段時間,他也許陷入了迷惘,在徘徊。
盡管他說,好幾個朋友希望,喊他過去做總監,甚至某知名公司ceo親自拋來了繡球……最后,他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答案,堅守下去。
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,也是他的方向。
在經歷了一番風雨之后,他斬釘截鐵地告訴我說,他什么都能做了。
不行動,永遠沒有機會在朋友的公司已經可以活下去的時期里,他給我談的最多的是馬云。
在創業的道路上,沒有退路,最大的失敗就是放棄。
創業者,如果不行動,永遠沒有機會。
一有想法就馬上會行動……他說,有人三十六歲創業成功,他三十二歲創業,還不算太晚。
很多人都說,這是最壞的時代,這又是最好的時代。
仔細看,人生如海,青碧汪洋。
好在幾十年過去,努力選擇,創業的人,終于剛剛有了幾張八仙桌,還有了幾塊石頭,也貌似終于可以步履蹣跚地走了。
雖然慢,卻心存幻想,一定要走出一塊塊平地來。
最好是舉目四望,隨處都是夯實的土地,實現隨心所欲地真正暢游天下、放馬奔騰……抵達一個沒有邊界的人生世界。
人生在于選擇,選擇了就拋棄雜念,至少在這條路上活出個樣來。
真心祝賀我的朋友,我的室友,我的兄弟,一路走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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